苏格拉底们的“爱智”与庄子们的“忘机”是文明的两条道路。这是“爱智”的时代,也是技术、科学、机心、图式、聪明人全面胜利的时代。人类用理性和知识征服自然,改造了世界。
但是,如果站在自然历史的立场来观察,世界文明和自然生态也史无前例地处于危机中。现代科技所创造的财富,可能正是给人类自己准备的“最后的晚餐”。
1947年,《原子能科学家公报》创立了“世界末日钟”,提醒人们警惕自己面临的核威胁。指针距离午夜24点越近,就表明世界离毁灭的日子越近。该钟指针的每一次拨动,都象征着人类离末日又靠近了一步。
没有理由不焦虑。
极端无常的气候变化,已经在全世界敲响了警钟:全球每年有30万人因气候变化而死亡。1998~2007年间,全球每年受气候灾害影响的人数为2.43亿人。2015年后将达到3.75亿人以上;到2050年,全球估计将有2亿人沦为“气候难民”。
从更长远角度来说,气候模式变化将引发一系列问题,比如荒漠化及海平面上升,海平面上升就会威胁那些地势低洼地区及一些小岛国。以马尔代夫为代表的岛国将面临灭顶之灾。太平洋岛国图瓦卢将成为世界首个沉没进海水中的国家。
《卫报》还提供过一份更详尽的准“幽灵国”名单,比如图瓦卢、斐济、所罗门群岛、马绍尔群岛、马尔代夫及小安的列斯群岛。包括孟加拉国、肯尼亚、巴布亚新几内亚、索马里、也门、埃塞俄比亚、乍得及卢旺达在内的其他很多国家,都会出现大量人口迁移。
不少国家和地区的“气候难民”正开始自发和有组织地进行移民。孟加拉国政府最新出炉的一份报告称,该国有越来越多的“气候难民”从沿海低洼地区向内陆大城及印度等邻国移民。度假天堂马尔代夫也在为30万国民另觅栖身之所。有数据显示,已有2600万人因为气候变化而被迫迁徙。
近几年时间里。频繁发生的旱灾让人们没有机会去重建包括牲畜在内的家园,而被长期的粮食短缺和贫穷等问题不断折磨着。气候变化正造成新的不公平现象的出现:责任最少的贫穷人群和社区承担着气候变化带来的最大的威胁。
来自肯尼亚粮食安全组织和牧民社区的报告表明,以往由于干旱造成的灾害每十年会遇到一次,而现在每五年就会发生一次。肯尼亚瓦吉尔区的农牧协会报道说,由于受到干旱的影响,他们的牲畜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体力,已经撑不了太久了。
是时候改变我们大手大脚支出自然资本时候了。如果有一本大自然的资产负债表的话,人类的财务状况必定是满目疮痍。当金融体系崩塌的时候,有些国家可以通过加印纸币来应付,但自然体系一旦崩塌,我们将无处可去,没有人能另外制造一个地球。
让我们一起重温生态伦理学创始人之一的施韦兹的观点:“人应当像敬畏自己的生命一样敬畏所有拥有生存意志的生命。只有当一个人把植物、动物的生命看得与他们的同胞的生命一样重要的时候,他才是一个真正有道德的人。”
因为,末日气候并不会只垂青某地。全球同此炎凉,谁都不能例外。
20%的世界人口消耗了80%的地球资源。
每天有5000人死于饮用水污染,10亿人喝不到安全的饮用水。
接近10亿人面临饥荒。
每年有1300万公顷的森林消失。
四分之一的哺乳动物、八分之一的鸟类和三分之一的两栖动物面临灭绝。
四分之三的渔场已枯竭、废弃或面临减产的危险。
物种死亡的速度超过其自然繁殖的1000倍。
到2050年会有2亿人沦为难民。
人类,这个地球上最顶级的食肉动物群、所有食物链的终端,用其二十万年的历史,暴殄地球四十亿年累积的遗产。昔日加诸自然的种种,正以各种方式回归人类自身。
对生态危机的关注,迫使人类重新审视自身与自然之间的关系,继而修正人类自身的生态发展观。你我作为个体的存在,都拿不出一个关于生态危机的解决之道,但这唯一的解决之道恰恰存在于68亿人群之中。
我们唯一能仰赖的,只有人类自身的觉醒、即刻的行动和不懈的努力。
别忘了,自然的最残忍之处,恰恰是它以最有意义的方式创造生命,又以最无意义的方式消亡生命。世界末日并不是什么玛雅预言,而是我们一手书写的结局。
地球或许是人类失败的试验场,但愿上天还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,还容我们在自然的灵光下漫步,做一会儿流浪的圣徒。